渤渤汹涌 [樓主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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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夜总会
半岛酒店，大堂茶座。
昨天接到钟振宇的电话，唐克礼跟他约好了今天在半岛酒店一起喝下午茶。
其实唐克礼恨不得昨晚就跟他见面，但经过考虑后，他把时间定到了今天下午。
因为在此之前，他要做一些准备工作。
今天上午，他离开酒店后随便找了一家商场，在洗手间里完成变身。
随身携带的包里装着衣服，换上合身的衣服后，再次来到申领身份证的警署，花了50块钱办了身份证。
填表时，他给自己起了一个最常见的名字，詹姆斯，全名“詹姆斯·沃克”，中文名叫张天佑。
天佑天佑，老天保佑，保佑老子长命百岁，发大财，只要想操的女人都能操到！
回到半岛酒店后，跟之前一样的操作，谎称自己护照丢了，以沃克的身份在酒店开了一间套房。
套房比普通客房贵一两百港元，但考虑到今后要做电子表的生意，不管是谈生意，还是存放货物、现金，面积更大的套房都比较合适。
在他的计划里，1977年时空他主要以韩国庆的形象活动，所以这个身份绝对不能惹上麻烦。
于是，“詹姆斯·沃克”这个身份就成了他在这个时空的白手套，专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。
等了差不多十分钟，一头黄毛的钟振宇探头探脑地出现在大堂。
半岛酒店大堂茶座对着装有所要求，倒是不必穿正装，休闲装即可，但谢绝穿着运动装或沙滩装。
钟振宇虽然没穿运动装和沙滩装，但无论他身上的花衬衫，还是头顶的黄毛，都让他显得格格不入，自然引来了酒店工作人员的注意。
“这位先生请留步，茶座已经满了。”
钟振宇第一次来这种高级的地方，有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，看什么都觉得稀奇，甚至有些畏手畏脚。
看着拦住自己的漂亮小姐姐，他强作镇定道：“那个什么，有人约我在这里喝下午茶。”
“请问是哪位？”小姐姐笑容依旧，“我带您过去。”
“沃克先生。”钟振宇连忙道，“詹姆斯·沃克，我们约了三点钟。”
小姐姐微微一愣，这人还真是来喝下午茶的。
刚才沃克先生特意交代过，约了人喝下午茶，难道就是这人？
“先生，请跟我来。”
小姐姐带着钟振宇来到靠窗的一个茶座，“沃克先生，您约的人到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唐克礼装作不认识钟振宇，起身笑着问：“钟先生吗？”
“啊？是是是，我是钟振宇，您是……。”钟振宇看着唐克礼的脸，惊讶地张大嘴巴。
之前打电话的时候，听唐克礼粤语很流利，他以为是香港人呢，谁能想到居然是个老外！
别看他在外面招摇过市，看似谁都不敢惹，那是因为面对的是香港人。
但面对唐克礼这个“白人”，他的肩膀不自觉地矮了三分。
实际上整个香港社会到处充斥着崇洋媚外，亲英亲美的思潮。
很多香港人见了老外，天然就直不起腰，觉得低人一等。
钟振宇也不例外，如果早知道唐克礼是个老外，他都不敢来赴约。
“詹姆斯·沃克，咱俩昨天晚上通过电话，你可以叫我詹姆斯。”唐克礼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，“钟先生，请坐，喝点什么？”
“我随便。”钟振宇脑袋晕乎乎，有些拘谨地在对面坐下。
唐克礼跟小姐姐要了两杯红茶，看到钟振宇正偷偷打量自己，笑着道：“是不是觉得我一个老外怎么粤语说得这么好？”
“呵呵……。”钟振宇尴尬地笑笑，有一种偷东西被捉现行的感觉。
唐克礼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椅子上，道：“我母亲是华人，所以我从小会说粤语和国语。”
钟振宇陪笑道：“我说呢，我总感觉您跟别的老外哪里不一样。”
这时，小姐姐送来了红茶。
“谢谢。”唐克礼随手给了小姐姐十元港币的小费，伸手道，“钟先生，请。”
钟振宇小心翼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，皱了皱眉，小声嘀咕道：“也没多好喝啊。”
唐克礼装作没听见，扭头看向窗外。
外面站着几个年轻女人，聚在一块有说有笑的。
不过，唐克礼有些欣赏不来她们的发型，他最讨厌烫头发了，除非是天生自来卷。
黑长直才是真理，天然美才是王道！
钟振宇见唐克礼不搭理自己，不禁有些坐立不安，脑海里不断地回忆，自己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了？
不应该啊，如果真的惹了不该惹的人，那自己就不可能坐在这么高级的地方喝茶。
又等了一会儿，钟振宇再也坐不住了，硬着头皮问：“沃克先生，您今天找我……。”
“哦。”唐克礼回过神，笑着道：“我听朋友说你卖电子表？”
钟振宇心里咯噔一下，这人竟然是为了电子表的事情！
自家事自家知，他卖的电子表什么来路，他心里门儿清。
见唐克礼这么问，他下意识地以为，唐克礼是来兴师问罪的。
罚款、赔钱、进监狱……
想到自己的悲惨结局，他开始额头冒汗，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发抖。
“难道我记错了？”唐克礼见钟振宇脸色苍白，心里微微一笑。
“对对对，肯定是您记错了，不是我，我不卖电子表！”钟振宇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人，恨不得剖腹自证有没有偷吃凉粉。
“唉……。”唐克礼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。
“名字或许能记错，电话或许也能记错，但名字和电话一起记错……
呵呵，你觉得是不是太巧了？”
“这……，呵呵。”钟振宇用力咽了咽唾沫，努力挤出一丝笑容，“是啊，是啊，这也太巧了，无巧不成书嘛。”
唐克礼放下茶杯，靠着椅子，微微抬起下巴，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小腹上，居高临下地看着钟振宇。
钟振宇瞬间感受到了唐克礼身上释放的压力，眼神闪躲，不敢跟他对视。
唐克礼一言不发，继续这么居高临下的盯着他。
这个动作，他很熟悉。
因为唐继业经常这样跟下属说话，而唐青璇则是和唐继业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沃克从小耳濡目染，唐继业和唐青璇的这种做派，潜移默化刻在了他的骨子里，同样也留在了他的意识里。
一旦需要，甚至不用思考，便像现在这样，自然而然地展示出来。
换做是打工人的自己，即便想学，估计也是东施效颦，形似神不似，贻笑大方。
直到将钟振宇看得低着头一动不动，唐克礼才轻轻一笑，拿起壶给他续上茶。
钟振宇感觉身上的压力顿时一扫而空，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。
这时，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竟然湿透了！
看到唐克礼给自己倒茶，他连忙起身谦让：“沃克先生，使不得，使不得！”
“坐！”唐克礼点点下巴，等钟振宇乖乖坐下后，从手腕上摘下电子表放在桌子中间。
钟振宇看着电子表，有些不明所以：“沃克先生，这是……。”
唐克礼伸手示意：“你是卖电子表的，看看这块表如何？”
钟振宇拿起电子表，发现是个没见过的新牌子，功能丰富，做工也在水准之上。
总的来说，除了不是大牌，外观中规中矩外，这块电子表还是相当不错的。
钟振宇放下电子表道：“沃克先生，我觉得挺好的，这个牌子是哪个国家的？”
“美国。”唐克礼随口胡诌，他相信以这时代的条件，短时间内对方不可能查清楚，甚至很有可能连查都不会查。
就像吃鸡蛋，还会管是哪只鸡下的？
“不愧是美国货，做工真好！”钟振宇立刻狂拍马屁。
唐克礼笑道：“我手上有一批货，钟先生有没有兴趣？”
“啊？”钟振宇愣了愣，随即指着自己的鼻子，一脸诧异道：“沃克先生，您的意思是……，是……，我……。”
“合作！”唐克礼不等他想好怎么表达，便主动道出了自己的目的。
“合作？”钟振宇以为自己听错了，自己就是个古惑仔，最近运气好，从老大那里拿点货，赚点辛苦钱，这位沃克先生凭什么找自己合作？
或许他有这样那样的毛病、缺点，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，有自知之明，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。
平时在钟太太跟前吹吹牛，打肿脸充胖子也就罢了，跟老外他可不敢。
会出人命的！
想到这里，他连忙摆手道：“沃克先生，您高看我了，我不行，我真的不行！”
“你哪里不行？你为什么不行？”唐克礼眯了眯眼睛，“你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？
试过了或许不能成功，但如果试都不试，就永远不会成功。
还是说你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？
一个人如果连试都不敢试，那他活该一辈子贫穷，一辈子生活在社会底层，一辈子被人嘲笑是乐色！
这辈子当穷人，连他的孩子也有很大概率继续当穷人！
一辈子卑躬屈膝、忍气吞声，难道还要将来让自己的孩子继续如此？
现在有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就摆在你眼前，跟我合作，你不一定会成功。
但如果你因为胆怯、顾虑而放弃了这个机会，那你就当从来没来过这里，回去继续你以前的生活吧。”
唐克礼的话，犹如一柄大铁锤，重重地敲在了钟振宇的心脏上，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他脸色涨得通红，放在桌下的双手，握紧了拳头。
是啊，如果连试都不敢试，又怎么会成功呢？
不，我不想一辈子当穷人，更不想自己的孩子也是穷人！
……
一个小时后，钟振宇拎着一个包，意气风发地从沃克的房间里出来。
可当他走出半岛酒店的大门，被冷风一吹，脑袋一下子清醒了。
看着手中的包，他有些茫然。
不是，我肯定是中邪了！
可一想到自己刚才在沃克先生的房间里，亲手写了欠条并按了手印，他就不由苦笑。
后悔？
是挺后悔的，但此时此刻，他已经被逼上了梁山，后悔也没用！
如果沃克是个普通香港人，他没什么好担心的。
可沃克偏偏是个白人老外，即使他是个混血老外，也不是他这种人能赖账的。
算了算了，老子豁出去了！
不成功，就成仁！
房间里，唐克礼坐在沙发上拿着钟振宇写的欠条抖了抖，露出狐狸般的笑容。
不得不说，三四十年后的鸡汤，在这个时代，拥有核弹级别的威力。
连钟振宇这种古惑仔都能被忽悠瘸了，可见威力有多大。
随手将欠条撕成碎片扔到垃圾桶里。
不是唐克礼相信钟振宇的人品，而是觉得这张欠条唯一的作用，就是在第一次合作的时候，让钟振宇有一种紧迫感。
这张欠条，就像是一根鞭子，无时无刻地抽打着钟振宇，让他尽心尽力为自己做事。
刚才他把在1997年时空电子市场买的500块电子表都交给了钟振宇，每一块表出货价300港元，至于卖多少钱，他就不管了。
货款一共15万港元，钟振宇自然没有这么多钱。
如果他有这么多钱，他就不会在20岁的年纪还当古惑仔，甚至他连零头5000港元都拿不出来。
唐克礼对此早有心理准备，也不觉得失望，让他写下十五万港元的欠条，然后签字画押，就让他拿货离开了。
十五万千港元看似不少，但实际上这500块电子表的成本只有7000多人民币。
就算钟振宇卷款跑路，他损失的也只有那7000多块钱，他损失得起。
但如果钟振宇能老老实实地来还钱，那就意味着，他初步打开了电子表的销售渠道。
在他看来，这批货就是风险投资。
赌输了，他认栽，以后找机会弄死钟振宇。
赌赢了，自然皆大欢喜，也算是对得起钟太太对自己的忠告。
种子已经种下，现在他只需要耐心等待结果。
看着镜子里帅得掉渣的脸，唐克礼决定先用沃克的身份浪几天。
万一钟振宇爆发了小宇宙，很快就把货卖完了，到时候找不到自己，那岂不是耽误了大事？
除了歌曲外，小说和电子表的事情暂时办完了，有结果也不会那么快，该犒劳犒劳自己了。
翻录的那几首歌他并不着急卖，这两天他仔细想了想，觉得现在卖歌曲不划算。
最好等有了钱后，自己成立一家娱乐公司，然后从后世抄歌，捧自己签约的艺人。
眼下他更看重电子表的生意，只要能打开香港的市场，那么就意味着滚滚财源。
所以，继续用沃克的身份是为了正事，反正他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沃克这具身体拥有一个超强的大鸡巴。
憋了两天了，今晚就让大鸡巴过过瘾。
看看时间，已经下午五点多了。
简单收拾一下，先去酒店餐厅吃了个饭，垫垫肚子，然后出门叫了辆出租车。
司机问：“先生，去哪？”
唐克礼对这年代的香港并不熟，于是问道：“香港有什么夜总会？哪个夜总会比较不错？”
“您要去夜总会啊。”司机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，“先生，您算是问对人了，香港的夜总会我虽然没去玩过，但经常去夜总会接送客人。
香港的夜总会可以分几类：酒店夜总会、酒楼夜总会、歌厅和舞厅。
最高级的是酒店里的夜总会，不过酒店夜总会基本上是谈生意的地方，不适合泡妞儿。”
唐克礼秒懂：“理解，高端局嘛，里面的小姐很难约出来是吧。”
“对对对，是这么回事。
酒楼夜总会没有小姐，也没有歌女，只提为客人供酒水服务。
比如，你在歌厅给小姐买了钟，就可以带她去酒楼夜总会吃吃饭，聊聊天……。”
“明白，酒楼夜总会是专门培养感情的地方，吃饭喝酒看对眼了，就能带小姐过夜，是吧？”
“先生您是这个！”司机竖起大拇指拍了个马屁，然后砸吧着嘴道：
“要说香港的夜总会哪个最适合喝酒泡妞儿，除了东方舞厅外，就是杜老志了。
这两家夜总会都是黄球黄老板的，除了这两家夜总会，他还有一家富士舞厅。
三家夜总会加起来将近1000个舞女，不过富士舞厅规模比较小，舞女也少。
有的舞女不仅靓，学历也高，甚至有港大、中大毕业的。
她们这些人啊，都想在夜总会里钓个金龟婿……
如果你只是想去喝喝酒，听听歌，放松一下，随便哪个歌厅、舞厅都行。
如果你想泡妞儿，那就去东方舞厅和杜老志。
向小姐买钟后带他们去酒楼夜总会，在那里吃饭、喝酒、跳舞。
至于能不能过夜，嘿嘿，那就看您的本事了。”
“那就杜老志。”唐克礼没听说过东方舞厅，倒是对杜老志有点印象。
杜老志位于中环附近，过了红磡隧道，很快就到了目的地。
夜幕刚刚降临，杜老志里已经热火朝天了。
场内数千尺的舞池及大厅，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，几十张半圆形卡座还空着大半。
唐克礼今晚的目的相当专一、单纯，就是为了泡妞儿，自然不会花大价钱去卡座。
坐在卡座，杜老志会提供小姐作陪，虽然不满意可以换，但唐克礼更喜欢自己寻找目标。
坐在大厅，可以不叫小姐，但有最低消费，好处是比较自由，可以随时随地找人搭讪或被搭讪。
小姐是夜场里的职业玩家，不好忽悠，想白嫖更不可能。
想要从这里带小姐出去过夜，没有个几千块钱根本办不到。
唐克礼现在什么都不缺，就是缺钱。
所以，他打算先试试运气。
在大厅找了个角落坐下，随便点了杯饮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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