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川裤子 [樓主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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防我 外婆生日当天,烟城下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。 那天是周五,江淼下午没课,处理好工作,她便马不停蹄的往县城赶。 雪下的极大,成团成团的往下砸,乡间小道窄小易打滑,江淼全程龟速,谨小慎微的朝前行驶,开了整整2个多小时才到外婆家。 屋里暖气很足,小姑娘一进屋便热的脱下厚厚的棉袄,怯意的窝在沙发上,外婆瞧见了,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“会着凉”。 随后又不知从哪翻出一件正红色的带帽披肩,江淼拗不过,不情不愿的将自己变成现实版小红帽。 外婆起身去厨房泡花茶的功夫,紧闭的房门传来清脆的敲门声,外婆让江淼去开门,小姑娘刚刚坐热乎,一脸不开心的起身走向大门。 门一开,一个巨大的果篮出现在她面前,塑料薄膜上挂着星点雪花,将她的视线档的严严实实。 她两手扶住果篮,歪头看过去,目光恰好跟正对面的人撞个正着,江淼恍惚的眨巴眼,盯着穿军装的男人一时无言。 纪队长穿着笔挺的迷彩服,没带军帽,粗硬的发梢沾染细碎的白雪,一双黑眸如夜鹰般锐利。 “你...” 江淼张了张嘴,后面的话还未出口,身后的外婆端着一壶花茶走来,“是纪炎吗?” 男人应声,“是我。” 外婆轻拍他军装上的雪,语气柔和的说他,“下这么大的雪,我都说了你不用特意赶来,耽误工作就不好了。” “明天休假不碍事,再说您的生日,我怎么都不能缺席。” 说话到这儿,被忽略的小姑娘在心底暗戳戳的闷哼。 我的生日你就可以缺席? 害她傻乎乎等了一整天,哭的眼泪都干了。 小人心里憋着气,将男人堵在门口寸步不让,纪炎也不催促,标准军姿伫立在门外。 外婆眼珠一转,侧头望向江淼,“囡囡,你站在这里做什么?想把你纪叔叔关在门外啊?” 江淼哼哼,气闷的瞪男人一眼。 想,想就能实现吗? 如果可以,她真想将他锁在冰天雪地里,冻个三天三夜才肯罢休。 心头热血翻涌,脑补无数种折磨他的办法,可当着外婆的面又不好显露,只能潇洒转身,自顾自往沙发处走。 男人将果篮搬到厨房,外婆正准备煮点饭前小甜品,江淼最爱的酒酿小丸子,于是聊了两句便将纪炎赶出厨房。 沙发上的江淼规规矩矩坐着,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播放的喜剧片,早已心猿意马。 她余光始终跟随男人的移动方位,直到停在她正对面的沙发上。 一模一样的位置,似曾相识的场景,可心境却大相径庭。 男人坐的端正,低头不说话,他拿起餐桌上的苹果跟小刀,慢条斯理的削起苹果皮。 电视里的人物耍宝似的闹腾,江淼却一点都笑不出来,明明一遍遍告诫自己不准丢脸,不准犯傻,可目光仍是情不自禁的偷瞄向男人。 对比夏天的黝黑,他皮肤似乎白了不少,下巴处的胡须没剃干净,围出一小圈青色,反倒是增添了几分勾人的男人味。 视线缓缓下移,她看着男人喉间凸起的软骨上下滑动,不自觉地咽下口水。 他上衣没完全扣紧,两粒纽扣散着,微微弯腰,透过敞开的领口能隐约看见起伏的线条。 江淼脸一热,口干舌燥的舔舔唇。 这时,男人猛地抬眼,小姑娘惊慌的移开视线,看似平静,只是脸上那娇羞的红晕无情的出卖了她。 男人抿嘴笑了下,也不拆穿她,只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,“吃吧。” 此时的小姑娘还在各种丢脸中无地自容,哪有心思吃东西,板着脸摇头拒绝。 纪炎拿过干净的水果盘,将苹果切成小块,配上银质小叉,将果盘放在她面前。 小人原不想搭理他,可男人灼烫的目光死死盯着她,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魄。 最后,在强劲的眼神攻势下,她不情愿的叉起一小块放进嘴里,慢慢咀嚼的同时,男人低沉开口。 “上次那个,是你男朋友?” 江淼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到,也险些被吞咽的苹果呛住。 等勉强咽下,人也清醒几分,她语气平淡的回:“纪叔叔说是,那就是了。” 纪炎脸色一僵,声线低下去,“你酒量不好,以后不要随便跟人喝酒...万一遇上图谋不轨的人,你的处境会很危险。” 她心里堵着一口气,硬着嗓子回:“那是我的事,现在也不归你管。” “我只是不想你再走弯路,我希望你能过的轻松一点...” 江淼被“轻松”一词成功刺穿心底薄薄的保护膜,她低头藏住瞬红的眼圈,隐忍的咬紧下唇,一字一句的说:“从认识你到现在,我没有一天是轻松的。” “也许..” 她微微抬眼,眸底水汽四溢,“也许你离我远一点,我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。” 话说完,她一秒都不愿再这儿多待,起身走向屋外的小院。 说她逃跑也好,不敢面对也罢,总之她就是不想再被那些烦人的思绪侵占她的理智。 她不确定自己对他还残留多少感情,但有一点无需置疑,她对他依旧没有抵抗力。 见着了就会忍不住想亲近,想念他滚烫的怀抱跟强势的热吻,即使那些已经不属于自己。 情难自禁,这本就是件让人绝望的事。 外婆从厨房出来,见沙发上没人,小丫头不见人影,唯见窗前落寞孤寂的男人背影,正盯着窗外那抹倩丽的红影发呆。 老人瞄了眼窗外,见戴帽子的红衣小姑娘蹲在树下,用树枝不知在雪地里写些什么。 “外头冷,快叫囡囡进来,她最馋的小丸子煮好了...” 纪队长酸涩的笑,“她不会听我的。” “什么?” 男人生硬的扯嘴角,“没什么。” 外婆瞄了眼窗外的人儿,再看向一脸苦闷的男人,老人家摇摇头,深叹一声,“纪炎,上次我就觉得你俩不太对劲,你老实告诉我,你跟囡囡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纪炎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,只说,“是我没照顾好她。” 外婆好没气的瞪他一眼,“你吴老队长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,你也敢欺负呀?” “我哪敢欺负,我只想好好护着,什么苦都不让她吃。” 纪队长也很苦恼,好像自己怎么做都是错的。 话是从心底深处涌出来,句句都是掏心窝子的话,也不知憋在心底多久,终于找到了宣泄口... “可我的工作性质您也知道,没时间陪她,她需要我时我总是不在,次数多了,连我都觉得自己可有可无。” “我知道她跟我在一起很辛苦,我是真舍不得。我想,如果给不了她想要的,我就不该再这么耽误她,这样做太自私了。” 外婆愣了几秒,这还是她第一次从纪炎脸上见到低落懊恼的情绪,她觉得稀奇,“呵呵”笑了两声。 纪队长更无奈了,“您笑什么...” “我就觉得这事有意思...” 老人家使劲憋着笑,“老吴以前总说你是个千年铁树,带兵一把手,可一遇上跟女生打交代的事就歇菜。我这么些年也给你介绍不少优秀的女孩子,没曾想你会一头栽在囡囡身上,这事要让老吴知道,估计也能吓一跳。” 她看着男人黑沉郁闷的脸,难免有些心疼,“纪炎,不是我说你,你这孩子啥都好,就是心思太重,什么都藏着不说,脑瓜子又不灵光,竟胡思乱想了。” “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兵的什么毛病,你吴老队长当年拒绝我时,说的话跟你一模一样,什么不耽误我呀,让我去找更好的男人呀。” 外婆冷哼一声,“笑话,耽不耽误那也是我说的算,哪就你们单方面决定了,哦,通知我们一声,这事就结束了?” “我当时听了就火大,第二天买了火车票头也不回的走,那最后还不是他后悔了,硬把我从去上海的火车上揪下来,抱着我不肯撒手。” 纪炎认真的听着,细细琢磨了好久。 老人见他懵懵懂懂的样子就好笑,真不知道他这木鱼脑袋是怎么当上队长的。 “该说的我都说了,之后要怎么做,你自己去想。” 外婆打趣道:“你可别指望我会帮着你忽悠我家宝贝,这事没得商量。” 话毕,她走过去拉开大门,朝树下专心写字的江淼吆喝两句。 小姑娘抬头,白茫茫的雪地里,她红衣瓷肌,黑宝石般的眸子亮晶晶的,笑起来如阳春三月的暖阳。 窗边的男人看愣了神。 焦灼的呼吸一遍遍炙烤体内鲜红的血液,良久都沉静不下来。 晚餐的菜色极其丰盛。 大多数时间都是外婆一个人眉飞色舞的说着,另外两人闷头吃菜。 见饭桌上气氛怪异,外婆特意将自己亲自酿的葡萄酒端出来,江淼不愿扫兴,小口抿着喝了小杯,纪炎恰逢休假,便陪着老人多喝了几杯。 到最后,酒喝光了,外婆半醉半醒,男人除了脸颊微红,到瞧不出几分酒意来。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,两人停在小院的车全覆上一层厚重的雪,地上积雪也很厚,看样子,今晚是回不去了。 纪炎将老人家扶上二楼床上躺好,顺便拿了两床干净的被子下来。 一楼有两间门对门的小房间,一间是卧室,一间是书房。 他理所当然把卧室让给她,准备自己在书房的躺椅上凑合一晚。 等他全部收拾好,小姑娘还窝在沙发上看电视,穿着红色披肩,瘦弱的一小只,感觉一只手就能轻松将她抱起来。 纪炎盯着她的背影瞧了几秒,想了想,走过去跟她说,“别太晚睡,熬夜不好。” 小人不说话也不动,用倔强的后脑勺对着他,无声的藐视。 纪大队长当然也没指望她能给出什么好脸色,转身往书房走。 等脚步声走远,江淼才回头偷瞄了眼,顺便安抚几下狂奔的小心脏。 目前很安全... 今晚也一定要平安度过.... 她在客厅呆坐了半个小时,确定男人应该已经睡着了,她才轻手轻脚关灯往一楼的卧室走。 床上放有整洁的睡衣,那是她以前留宿时留在这里的。 她拿上睡衣跟新的毛巾准备去浴室,结果开一门,对面的门也顺势开了。 男人像刚刚洗过澡,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,屋里暖气充足,他仅穿了件黑色工装背心,肩胛与手臂的肌肉线条完美凸显,脸颊红润,眼睛也渗着红光,直勾勾的盯着她。 江淼后怕的退后一步,满脑子都是该不该逃回房间去。 喝了酒的男人,她可不敢随意招惹,生怕他兽性大发扑过来。 她不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抵抗力跟反抗的决心。 男人沉默着,江淼飞速移开视线,僵硬的挪动双脚往浴室走,可刚走两步,男人突然叫住她。 “江淼。” 小姑娘呆在原地,心跳加速,呼吸乱了。 他嗓音哑哑的,“睡前记得锁好门,夜里不安全。” 她愣了一秒,转头问他,“防小偷吗?” 男人深黑的眼睛红的泛光,他勾唇笑了下。 “防我。” ———— (喵没卡文,明后天补上,顺便思考下开什么规格的车出来比较好~)
午夜甜品(上) 县城的冬夜,静的像个与世隔绝的无人区。 一楼的卧室暖气很足,许是太久没人入住,少了几分温暖的烟火气。 窗外雪很大,成片成片的往下落,江淼躺在小床上,侧身看着飞扬的雪景,翻来覆去的睡不着。 人迷糊了一阵,刚要一脚踏进梦乡,窗外的树枝上挂着堆成山的积雪,“咔嚓”一声压断树枝。 江淼猛地惊醒,胆怯的用被子蒙住头,好半会儿才露出头去瞧。 外头白雪皑皑,本就静不下的心彻底脱离原始轨道。 她知道今晚是难眠了,索性不睡了,睡衣外套着红色披肩,蹑手蹑脚推门往外走。 客厅出奇的安静,她不敢开灯,手机的闪光灯刺眼的紧,摸索着走进厨房。 肚子恰逢时机的发出巨响,她打开冰箱,接着里头自带的夜光轻轻翻动食物。 “找什么?” 身后冷不丁响起低哑的男声,江淼心一紧,条件反射的回头,不巧一头撞上男人硬成石头的胸。 她揉着撞疼的额头往后退,后脑勺险些与冰箱门亲密接触,好在男人先一步将手护住才躲过一劫。 她睁着大眼看他,屋外路灯深橘色的光斜斜渗透过玻璃,照亮他刚毅的侧颜,仿佛蒙上一层浅浅的滤镜,怎么看怎么不真实。 纪炎淡定的关上冰箱门,按开壁灯开光,不算澄亮的光线,但好歹,不会让她跌跌撞撞的摔着碰着。 江淼站在原地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 她总觉得这种时间这种环境下的独处,暧昧的有些怪异,却又不妨碍她灵魂深处的蠢蠢欲动。 男人垂头看她,目光柔软,声线压的很低,“饿了吗?” 她别扭的点头,“嗯。” 他圈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餐桌旁,将她安置在椅子上,“坐这儿等会。” 然后,他在冰箱里拿出外婆之前煮好的小甜品,寻了个小锅,放灶上小火热着,不一会儿,屋子里飘着甜腻的酒香,光闻着就跟醉了似的。 乖巧等喂食的小姑娘盯着他健壮的背影,黑背心迷彩裤,军人的标配,可穿在他身上,少了几分正气,多了几分藏不住的性感。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,但却怎么都看不厌。 江淼一直自诩绝非见色起意的花痴,但此时此刻,她又不得不承认,这个男人对自己有致命的吸引力,真要人命了。 男人端着热好的甜汤转身,刚好同小人直愣愣的目光撞个正着,江淼的脸一下热起来,不动声色的挪开视线。 纪队长眉目含笑,将陶瓷小碗放在她跟前,“有点烫,慢一点吃。” “哦。” 小姑娘冷漠的答,捏起精致的勺子舀了颗玻璃珠大小的丸子,鼓起小脸轻呼几下,虚白的热气散开,白滚滚的丸子送进嘴里,软糯香甜,配上酒香浓郁的甜汤,一口便能让人轻易上头。 她吃得很关注,一会儿功夫,小碗见了底,她托着下巴眯了眯眼,大写加粗的满足。 吃饱喝足后,她自觉端着小碗走向洗碗池,水龙头的热水灌下来,指尖沾湿,触感温热顺滑。 男人突然出现在她身后,长臂灵活的绕过她的细腰,阻止她洗碗的意图,“我来收拾,你去睡吧。” 熟悉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住,江淼手一抖,心跳要撞出胸腔了。 这姿势简直不要太暧昧。 她都能想象到自己回头时,对上那双深红的眼睛,灌满了吃人吸血的欲望。 “我...我自己来...” 她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,男人倒是舔唇笑了笑,似感受到她微颤的身子,故意低头凑近她耳朵,轻轻吹气,“听话。” 小姑娘耳朵红了,且没出息的在很短时间内漫散到全身,白皙的皮肤泛起诱人犯罪的潮红。 江淼努力深呼吸,抖着声音说,“你...唔...离我远一点...” 男人偏不如她意,两手撑在料理台边缘,行成结实的人墙,将小小的人儿圈在里头。 经过一两个小时的发酵,男人的酒劲彻底上头。 他本就不属酒量超群的那一类,从军这么些年,喝酒的次数两个手都数得清。今天喝的老人自酿的葡萄酒,几杯下去,脑子开始有点飘,谈不上醉的多厉害,但总归比清醒时,多了几分放肆。 江淼被控的无处可逃,脑子里还在认真思索如何顺利逃跑。 厨房的光亮跟户外的路灯倏地全灭,黑漆漆一片,仅有微弱的光线照亮冰箱一角。 视线一下全黑,她下意识转身,惊恐的往男人胸前藏。 “停电了吗?” 江淼摇头,“不知道...” 以前便听外婆吐槽过,这地方安静,空气也好,唯一缺点就是基础设备不牢固,一遇上狂风暴雪的天容易造成大面积停电。 可江淼也只是听过,谁曾想会如此倒霉的撞上。 这运气,简直不能用差到极致来形容了。 男人的身体一如既往的燥热,裸露的双臂毫无凉意,一沾全是火,灼烫她微凉的体温。 黑暗中,他的呼吸声愈发沉重,心跳声如鼓槌般撞击她的耳膜,好似在极力压抑什么。 她终于察觉到处境的危险,轻轻退开他的怀抱,轻咳两声,“我先去睡了。” 男人没答,也不动。 江淼顶着焦躁的呼吸还想说什么时,手机提示音先一步响起。 不大的声音,却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有存在感。 男人垂眸看她,嗓音微哑,“不回信息?” 小姑娘硬着嗓子道:“现在不回,也可以。” “看看吧,万一有急事找你呢?” 江淼当然不相信他真有这么好心,可这人厚脸皮的困着她一动不动,好似她不照做,死都不会放她走。 小人不情不愿的掏出手机,屏幕一亮,时间显示12点整,界面上出现一条微信。 『睡了吗?』——李煜。 莫名心虚的江淼还来不及收回手机,那头又弹出一条微信。 『睡不着的话,给你讲个故事。』 她苦闷的咬了咬嘴唇,头顶灼热的视线渗透进头皮,颇有几分被人现场抓包的窘迫感。 看似简单的文字,可放在这深更半夜,硬是激起丝丝缕缕的暧昧来。 她思来想去,唯有逃跑最为保险,“我回房间了。” 纪队长沉默几秒,突然倾身压过来,小人顺势往后退,背贴紧冰冷的台沿。 男人低头看她,被微光照亮的黑眸,闪着她看不懂的情绪。 “你真跟他在一起了?” 江淼两手推他胸口,嘴里小声说着,“那也…不关你事..” 男人的呼吸明显乱了,吐出来的全是醉人的酒气,大手紧紧勾住她的后腰,小人还没反应过来,唇上一热,又软又烫。 他舌尖舔过她的下唇,低声道:“可我不同意。” 小姑娘仓惶的捂住嘴,瞪着大大的眼睛,声音从指缝中碎出来,“你疯了?” 男人喘着粗气不说话,江淼受不了这种气氛,忽地一个蛮力推开他,低身从他臂弯下逃跑,可惜的是,刚逃出两步远就被男人暴戾的拽进怀里。 他将她按在冰箱上,一手控住她的后颈,低头咬住微张的红唇,炽热的舌头长驱直入,顺利抵开她的齿关。 他亢奋的又吸又咬,三两下绞麻她的舌头,江淼皱着眉承受他过于粗暴的吻,推不动,也挡不住,一点点的沉溺,直到毫无抵抗的力气。 “唔...” 她游离在窒息边缘,拳头用力锤击他的胸,男人被迫停下,耳边全是他压抑的喘息。 江淼吓坏了,想逃跑,可身体却失了力气。 男人轻含她柔软的耳珠,稍有兴致的舔弄,鼻尖滑过她的锁骨,轻蹭她的下颚,突然间一手将她抱起。 “啊!” 短促的叫了声,又被他用嘴堵住所有的声音。 他将她放在餐桌上,触感冰凉,她缩了缩脖子,本能的往他炙烫的怀里靠。 他站在她两腿之间,贴近些,能清晰感受到滚烫的器物正硬邦邦的抵着她。 她被火热的深吻亲的头晕脑胀,不规矩的大手轻易解开她披风的系带,少了那层温暖,她冷的浑身一颤,恍惚间,睡衣已被人解开两颗纽扣。 江淼如梦初醒,里头是空的,什么都没有。 她警惕的推开他,一手捂住大开的前胸,慌张的问他,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 男人另一手驾轻就熟的撩开她宽松的睡衣,温柔抚摸她后腰细腻的肌肤。 “嘘,楼上能听见。” 小姑娘这才想起楼上还有外婆在,如果真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,老人家随时可能下楼,如果真被撞见这一幕,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。 她嗡嗡发声,“那你先放开我...” 纪队长闻言笑了,低头埋进她胸口,隔着薄薄的衣料咬住凸起的蜜果,湿热的口腔包裹着轻轻一吮。 她抑制不住的“嗯”了声,赶忙用手捂住嘴,硬是被他慢条斯理的勾舔激出细碎的娇吟声。 这时,男人心满意足的抬头,吻了下她的唇。 “好不容易才抓到,怎么放?” ———— (就……卡车了……) (不会虐了,但也不会占了便宜就马上和好,必须先把事情都交代清楚……不能白白折腾我家姑娘哈~) 水深火热午夜甜品(中) 午夜甜品(中) 他长满厚茧的掌心揉弄小人细软的腰,仿佛自带波点,激起酥酥麻麻的触感。 她怕痒,扭着身子不配合的躲,眼红情迷的纪队长只当是情趣,低头咬住姑娘细白的肩头。 他的唇烫如火炙,燃进她皮肤里,温暖湿糯的包裹着她。 渐渐的,他进攻的力度越发放肆,边吻边剥下她松垮垮的睡衣。 小人的身体如同刚出炉的鸡蛋,褪壳后晶莹剔透,咬一口滑腻松软。 他呼吸重了,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颈边跟胸前,近乎啃咬的亲吻她身体裸露的每一处。 江淼被他亢奋的攻势吓到,小手撑着他粗壮的胳膊,娇娇软软的喘,“纪...纪炎...” 男人沉迷于她年轻娇嫩的身子,舌尖轻舔她纤细的锁骨,吻沿着脖子亲上来,重重抵着她的额头,烫的惊人。 “淼淼,你身上好香。” 江淼小力推开他,后怕的瞄了眼黑漆漆的楼梯方位,一想到如果真被外婆瞧见这一幕,她以后还怎么有脸再见外婆。 她尾音有些抖,“你就不怕...外婆听见吗?” 纪队长安抚的摸她的头,“怕,所以你要乖一点..” 小姑娘心底有怨气,即便稀里糊涂的被人扒光半个身子,脑子里依旧还残留星点理智。 “可我们已经分手了,不该再做这种事。” 男人沉默两秒,突然两手撑在她身后,魁梧的身子压上来,将人儿严丝合缝的困在怀里,她执拗的侧头不看他,纪炎轻吻她的耳垂,散着浓烈的酒气。 “如果我们做了什么,是不是就代表,我们之间还有可能?” 江淼被撩的耳朵都麻了,呼吸一颤一颤,还是硬着嗓子出声,“没可能..” 她扭过头,正视他隐隐泛光的眼睛,“一点可能都没有。” 男人没说话,定定的看了她几秒,倏地又自嘲的笑了下,退开些许距离。 江淼还天真的以为这人良心发现会放过自己,可谁知笑不过三秒,他竟当着她的面,一只手脱去多余的黑背心,赤裸滚烫的身体贴上来,小姑娘措手不及,被那灼人的体温烫得呼吸都软了。 “啊...不可以...” 她隐忍的咬住下唇,差点就破口叫出声来,惊慌的瞪着某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利落的滑进她的睡裤里,隔着薄如蝉翼的底裤准确找到微湿的穴嘴。 他指腹粗粝,慢条斯理的轻轻碾磨,充血的花芯饱满如果实,在他指尖吐出熟透了的花液。 小姑娘被揉的头皮发麻,两腿蹬着妄想抗拒,却被男人一手轻易制住,另一手得寸进尺的挑开碍事的底裤,抵着紧密收缩的花瓣,勾勒那美妙的形状。 她这下真害怕了,哭腔四溢,“纪炎,我会恨你的..” 男人低头吻她的鼻尖,声线压的极低,也该死的正经,“恨我也好过忘了我。” “淼淼,身体是不会说谎的...” 尾音一散,他突然整根手指插进她身体里,顶到她受不了的深处。 江淼被刺激的浑身猛颤,失控的咬住他的肩头,下了狠力,男人皮糙肉厚不怕她折腾,即使咬出血齿印他也浑然不觉得疼,反倒是激出几分奇特的满足感。 内壁层层堆积的软肉死命卡住他的手指,那要命的湿热紧致简直是折磨人的酷刑,灵活的指尖在体内艰难的转个圈,不过轻轻一抽插,卷出一汪滑腻的花液。 “湿了,全是你的。”男人粗声喘着。 他抱住她瘫软的腰,微微倾身压在她身上,摆成方便进出的角度,由下至上大力抽送起来。 她小穴嫩的滴水,敏感多汁,一碰就喷水,幽静的房子里满是猫咪舔浆糊的声音。 男人喉头滚了滚,亲密的蹭她沾满汗珠的鼻尖,哑声问:“这样舒服吗?” “唔...不..” 小姑娘浑身无力的埋在他胸口,力度重了便气恼的锤他,眼圈红红的小声抽泣。 力量悬殊下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,又不敢发出奇怪的声音吵醒外婆,尽管心里千般委屈,仍不敢过激的抗拒。 可即使如此,她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.... 他的气息,带着致命的毒药,只要稍加侵略,她便已溃不成军。 身体的确不会说谎。 她身体对他的渴望,已然到达极限。 小人咬着唇轻吟的哼,小奶猫似的,又甜又软,男人不知多久没见她如此乖顺的一面。 一想起这些全是自己酿的恶果,他低笑一声,低头寻到她的小嘴,堵住她声音的同时猛地喂进第二根手指。 “唔呜...” 江淼皱着眉接纳成倍的胀痛感,手指虽不比性器粗大,但足够灵活跟狡猾,能轻易寻到她的敏感点,抵着那处玩命的顶弄。 指腹的厚茧如一道利器,滑开她身体的密码锁,她除了沉沦,没有更好的退路。 “淼淼...” 男人舔弄她的唇,温柔的唤她,压抑的低音后仿佛藏着千军万马,随时做好征战的准备。 深处的花心被合并的两指一深一浅的肏弄,极致的快感从流淌的血液里剥离出来,全数融入一个中心点。 “不要这样....” 小姑娘终是忍不住,小声哭出来,“疼...呜...” 男人耐着性子问:“我轻点儿?” 小人不语,可当他真缓下指尖的力度,那股愉悦的酥麻感瞬退,小姑娘又柔柔的缠住他的手臂,羞愧难当。 “别..” “嗯?” “别停.....啊...” 纪队长愣了一秒,顶着一张醉汉的脸,不要脸的笑出声,低哄着,“全听你的..” 再下重手,他俨然忘了怜香惜玉怎么写,两指暴戾的进出,水声从轻缓到急促,伴着小姑娘“嗯嗯啊啊”不规律的喘息声,整间房子全是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。 高潮的瞬间,江淼全身颤栗,呼吸都停了,肉穴咬着他的手指疯狂收缩,花心失控的喷出一波接一波的花液,跟失禁似的。 极致过后,她似被人抽了魂,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结实的前胸小口喘息,男人慢悠悠的抽出手指,将透明汁水涂抹在她的唇上。 他眼眶红的渗血,头低下去,又是一记狂热的深吻,完全不给她任何喘气的空间。 她手脚无力,软乎乎的任他又啃又咬,思绪飘离片刻,等察觉到下身沁凉,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睡裤被人扒了,徒留一条可有可无的小底裤。 同一时间,他释放出裤头里硬的跟铁棍似的肉器,前源胀的快要炸开,火热热的顶上来,刚泄过的小穴如软烂的蜜桃,一戳全是水。 男人扶着持续发烫的源头不紧不慢的挑逗她,声音完全哑了。 “想不想?” 小姑娘好不容易找回一丢丢的骨气,那声“不”字刚出口,男人已心急的挤进圆硕的头部,江淼被烫的呼吸一僵,缩着身子往后退,狠推他硬邦邦的胸肌,真怕他会干出什么混蛋事。 江淼胆怯的又瞄了眼楼梯方向,再看自己几乎一丝不挂的身子,以及男人粗粝滚烫的呼吸声,她知道自己今晚是逃不掉了... “不要在这儿...”她翁声说。 纪队长一手拧起散落餐桌的衣物,一手轻而易举的抱起她,就着这个淫靡的姿势往一楼卧室走。 他一脸得逞的笑,“换个地方,我给你讲一整晚的睡前故事。” —————— 喵上午打营养针,下午码字,对你们是真爱了~哈哈 希望这顿精神粮食能让肚子里的小淼淼快快长大~ and...这肉一顿写不完,后天继续~ 水深火热午夜甜品(下) 午夜甜品(下) 温暖如春的卧室,窄小的单人床,窗外大雪飘零,狂啸的寒风吹的玻璃“啪啪”作响。 几近赤裸的小姑娘被男人安放在床边,精壮的腰上缠着两条白嫩的细腿,他俯身压上来,火炙般的肉器顺势滑过湿透的穴嘴,小人轻声喘着,屈指咬在齿间,试图抑制难耐的声音,另一手紧揪着床单,紧张中,又透着着几分奇特的刺激感。 男人温柔抚摸她的脸,“冷吗?” 江淼缓慢摇头。 “抱紧我好不好?” 小姑娘不从,声音从齿间挤出来,“不好。” 纪炎低声笑着,在她鼻尖上亲了亲,顺便将咬在她口中的手指含进自己唇舌间,燥热的湿软紧紧包裹着她。 灵巧的舌头绕着细白手指色情的舔舐,他吃的越专注,小人愈是遭不住这刺激,小脸胀的通红,扭着身子想躲。 男人深红的眼紧盯着床上这只软白小兔子,狂热欲望叫嚣的厉害,吻顺着她发烫的掌心一路滑向她肩头,轻柔的啃噬她的锁骨,咬出浅浅的红印。 下身硬邦邦的抵着湿淋淋的穴口,他一手微微托起她的臀,倏地抬头俯视她的眼睛。 “淼淼...” 小姑娘侧目撞上他腥红的眸子,声音还散在喉间,下一瞬直接破音,“——啊”,她慌张捂住嘴,被措不及防的插入顶到娇软的宫口,小穴又麻又胀,痛意密密麻麻的涌上来,像极了初夜那晚蚀骨的撕裂疼。 古旧的木制床,猛烈撞击出粗粝的“咯吱”声,在平静的夜晚格外清晰。 两人同时一愣,纪队长被紧致细腻的嫩肉包裹的浑身舒畅,层层褶皱被粗长性器生生碾平,又严丝合缝的缠上来,绞的他脊骨发酸。 他保持这个姿势停了几秒,等她泪蒙蒙的勉强适应,男人圈着她的手引导她缠住自己的脖子,小姑娘不明所以,乖乖照做。 然后,他一手揽过她的后腰,猛地将人腾空抱起来,她娇小的身子在他怀中弹起又下落,小穴顺着力道完全吞没他的火热,撞出淫荡的水声。 这姿势特别没有安全感,她紧巴巴的贴在他耳边,“唔..放我下来...” 纪队长心满意足的舔舔唇,掌心托着小姑娘挺翘的臀,慢条斯理的揉弄,柔软的臀肉在他指尖鼓起山丘,轻而易举掐出指痕。 他眯眼享受着被湿热嫩肉箍紧的舒爽,侧头寻她的小嘴,声音哑的像小流氓,“这姿势好,安静...” 小人气的锤他的肩,翁声骂着,“不做...更安静...” 纪炎宠溺的笑,两手托着她在屋里随意走两步,将挂在身上轻轻上抛,下坠时故意一个狠顶,青筋爆裂的肉器灌满湿淋淋的甬道,破开窄小的细口。 小姑娘勾着他的脖子拼命往上缩,皱着眉小声呼“疼”,可那细弱的声音还断在空中,尝到甜头的男人已加快步伐在屋里转圈,一步换个角度,细致的穿刺她穴内每一寸敏感的软肉,一重一轻,缓急有度。 江淼哪受过这种刺激,没几下被被磨的四肢发软,娇滴滴的趴在他肩上,被男人岔开两腿上上下下的抛送,沉闷的喘息声在小小的屋子奏响。 纪队粗壮的长臂上挂着姑娘嫩白的腿弯,大开大合的姿势尤其方便进出,插得越深越狠,越是抑制不住的壮硕发烫。 男人抱着她前进几步,将人儿放在靠墙的木桌上,先抽出来一大半,小人一下没憋住,空虚的哼哼两声,他又忽地一整根顶到尽头。 江淼全身崩紧,还来不及娇呼,纪队长一手控紧桌沿,一手掐住她的腰,快而狠的肏弄起小穴,不够坚硬的木桌被撞的“吱吱”响。 “你轻点儿...唔呜...外婆会听见的...” 小人是真害怕,尾音拖着浅浅哭腔。 男人嘴上笑着,“又要我轻点,又咬着不放...” 江淼咬唇,“我哪有...” 纪队长低头咬住她胸前殷红的小果,掌心揉着另一侧蜜桃,小姑娘呼吸声弥乱不止,男人又忽地直起身,窄腰前前后后的打大力耸动,撞击的频率从凶狠到逐渐失控。 她已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,成倍堆积的快感从骨缝里漫出来,堵的她头热脑胀。 没多久,她便在他急促有力的撞击中,没出息的高了过去,低埋在他胸口虚弱的喘息。 “舒服吗?淼淼...” 小姑娘气若悬丝,“不...” 男人喜欢她嘴硬的样子,挺腰将肿胀的器身肏进去,高潮过的小穴余温滚烫,水淋淋的泡着它,他舒服的谓叹,“里头好暖...” 他抬手摸了摸她软滑的唇瓣,口里喷着醇香的酒气,“这里也一样软..” 小人被赤裸裸的荤话吓到,羞涩的别过小脸不看他。 男人就着紧密交融的姿势将人儿抱到窗边,窗外大雪纷飞,白色蕾丝窗帘讲究的叠了三层。 小姑娘被男人按在墙上,屋外微亮的夜光渗进来,小人白雪般的肌肤宛如套了件纯洁如玉的婚纱,美的不可方物。 纪炎的眸色黑不见底,轻蹭她的额,“讲故事给你听,嗯?” 小人瘪着小嘴,哪有兴致听这男人胡言乱语,气恼的推他,“你又发疯..” 他两手托着她的臀,由下往上暴戾的狠插进去。 “从前,有一只小白兔....” 男人声音嘶哑的吓人,有条不紊的加快耸动速率,“她没穿衣服出门...” 江淼也察觉到他的异常亢奋,后怕的重重捶打她的肩,“我不想听..” 纪炎强势制住她乱晃的小手,侧头含住她软玉般的耳珠,声音都灌进耳道里,“路上遇上一只饿疯了的野狼,然后...” 小姑娘扭着头躲他,娇嫩的小穴快被男人狂热的进攻给撞坏了。 “纪炎...你...” 男人倏地沉声,“叫叔叔!” 江淼懵了,盯着眼前这个气息粗烫的男人,一时没晃过神。 他俨然插红了眼,底端的两团球状物用力拍打她的臀,那声音实在淫靡,听的人面红耳赤。 “呜...” 小人委屈的不得了,“好疼...” 男人低声哄着,“淼淼,叫出来...” 小姑娘扭捏着不愿遂他意,可他宛如发了狂似的在她体内肆意进出,瘦小的身子仿佛承受成百倍的暴击,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,体内冰火缠绕,又痛又爽。 “叔叔...”她羞耻的叫出声。 男人动作停了一秒,埋在她体内的粗硬似胀大一圈,他勾舔她的唇,引诱的嗓音,“什么叔叔?” 江淼此时彻底没了理智,“纪炎叔叔...” 纪队长昂头笑了声,痞痞的顶了下腮帮,无法抑制的欲念全数喷了出来。 他用力按住小人的肩,不停歇的连插了数百下,小姑娘遭不住小声哭出来,男人低头堵住她的小嘴开始做最后冲刺。 小人早就浑浑噩噩的失了力气,直到高潮再一次降临,肉穴一阵阵高频率痉挛,失禁般的喷出热源,充裕的汁液顺着交合处滑落,打湿男人的身体。 同一时间,男人猛地拔出器物,埋在她肩头忍耐的低吼,伴着小腹处喷洒的大量浊液,湿热粘稠,整间屋子都散着他身上的味道。 良久,终于吃饱的纪队长精神恍惚的抬起头,粗糙的拇指滑过她的脸,笑着把故事讲完。 “然后....小白兔就被恶狼啃得骨头都不剩...全吃进肚子里了...” 两人体力悬殊过大,小姑娘被折腾的死去活来,男人也只是勉强吃饱,小人累了乏了就一动不动的装死,享受着被男人用毛巾热敷,细致的擦拭干净身体。 等一切后续处理完,纪队长的酒也醒了七七八八,小人在床上睡得正香甜,他站在床边看了许久,心头热热的,忍不住弯腰亲她的脸。 可谁知刚还一脸恬静睡颜的小姑娘猛地睁开眼,敏捷的裹着被子往身侧滚了一圈,警惕的看着他。 沉静在温柔乡的纪队不知所措,“怎么了?” “纪炎。”生硬的女声。 “嗯...” 江淼深呼吸两次,冷漠开口,“今晚只是今晚,什么也不算...” 男人一愣,轻声反问,“什么意思?” “我们都是成年人,有些话,不用说的太明白...” 纪队长缓缓直起身,歪头纳闷,且不说这小姑娘变脸跟闹着玩似的,就她说的这话,怎么听着这么耳熟。 等他回想起是自己平时拒绝女人时的口头禅,他揉了揉额,无语的笑出声。 谁曾想这话有一天会弯弯绕绕的回到自己这里,说是报应也不为过。 他原本就没想过小姑娘会如此轻易的原谅他,再加上他们之间还有问题没解决好,即算真和好了,依旧存在隐患,他心里明白,也不会操之过急。 “你也累了,早点休息。” 撂下这句话,他转身欲打开房门,手刚握上门把,小姑娘再次叫住他。 她硬着嗓子,颇为严肃的问他,“我想知道,你跟我分手真正的原因是什么?” 男人沉默片刻,低声回她,“到了合适的时间,我会告诉你。” 小人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,敷衍的就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。 “那什么时候合适,我们什么时候再谈。” 她一字一句道:“如果永远不合适,那就永远都不要再见了。”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(喵没想虐,但事情还是得弄清楚,不能让我闺女白白受委屈...) 水深火热无赖。 无赖。 次日,纷飞的大雪逐渐转小,飘着伶仃雪籽。 江淼一夜未眠,满屋子都是两人欢爱后留下的味道,一闭眼,眼前全是男人那张过分英俊的脸,耳边回荡着他低沉的喘息声,诱的她心跳加速,半分睡意都无。 天不亮她便起床,试探着按开床头灯,暖色的光亮刺了她的眼,好在停电没多久,不用担心摸黑摔着碰着。 她悉悉索索的穿好衣服,出了房门,对面男人的房间大门紧闭,她暗自松了口气,经过淫靡又暧昧的一夜,她实在没想好现在该怎么面对他。 屋内屋外安静极了,她动作轻柔,猫着腰一步一步走向大门。 谁知门一开,低矮的果树上闪着暗黄的小灯,她的小车前,映着男人挺拔高耸的身影。 江淼愣了片刻,帽子围巾重重包围下,那双清澈明净的眼眸里,全是那个专注清理车上积雪的男人。 纪炎做事认真,警觉性也超乎常人,细弱的开门声入了他耳,他不紧不慢的做完手上的事,这才转身走向懵然的小姑娘。 “醒了?怎么不多睡会儿?” 江淼垂眸,纤长的睫毛轻轻的眨,不自在的咳了一声,“睡不着。” 纪炎停在她面前,动作自然的给她整理歪斜的帽子,低笑了声,“怎么,怕我半夜偷袭?” 江淼脸一红,总觉得他随口的一句话都沾着荤腥,经过昨晚,这男人在她心中高尚正直的形象已然崩的四分五裂。 现在的他,跟小街小巷那些地痞流氓没啥区别,除了长得好看点,言行举止简直是完美复刻。 男人穿着薄薄的外套,脸跟手冻的通红,头上堆着冰凉的雪花,他随手拍了怕,雪籽溅到小姑娘白皙的脸颊上,他想用手抹掉,可指尖沁凉,小人冷的皱了眉。 纪队长猛地收回手,粗粝的掌心贴在一起小力搓热,小心翼翼的看小人脸色。 他压低嗓音,“天亮了再走,现在开车不安全。” 江淼颇为傲慢的扬了扬下巴,不理会他的贴心话,径直走向自己的小车。 原本遭厚重积雪覆盖的汽车已被男人收拾干净,她拉开车门,人还没坐稳,男人大手压上去,轻松制住她欲关门的动作。 江淼抬眼,不耐烦的瞪他,“你还有什么事?” 纪队长平静的看着她,温和开口:“非要现在走也行,到家给我个信息好吗?” 小姑娘好没气的回怼,“我凭什么给你发信息?” “我不放心。” 她冷眼相待,“那是你的事,我没这个义务。” 话都说到这份上,男人也沉默着不接话了,只是那张大开的车门始终关不上。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持着,无奈力量悬殊过大,小人用尽全力,憋红了脸依旧动不了分毫。 良久,江淼气一落,闷声嘀咕道:“我早把你的联系方式删干净了。” “嗯,知道。” 她呼吸一热,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,收回视线不再看他。 男人一脸沉静,“听说文科生记忆力好,我报一遍电话,你能记住吗?” 江淼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,“不用,我背得出。” 纪队长笑了,无耻的装没听见,“什么?”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,懊恼的咬紧嘴唇,恨不得把自己藏进白茫茫的雪地里,这还真是,怎么丢人怎么来。 她支吾的解释:“我就是....嗯....偶尔...能过目不忘。” “哦...这样...” 男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,笑得不怀好意。 然后,他突然压低身子探头进来,在小姑娘还陷在各种羞恼情绪时,在她帽子上轻轻印上一吻。 不等瞬间冰冻住的小人回神,自己迅速抽身离开,仿佛刚才那幕不过是虚无的幻影。 “回去吧,路上小心。” 明明连肌肤接触都没有,可那焦灼的热源依旧透过头皮渗进她体内,她没出息的脸红到了脖子根,要不是被围巾帽子包裹严实,估计自己会暴露的一清二楚。 她故作镇定的关上车门,发动车前,又慢慢降下车窗,她抬头看向男人。 “纪炎。” “嗯...” “我突然发觉,你这人挺无赖的。” 纪队长一脸深沉的点点头,唇角藏起一丝笑,“这事得分人,我对其他人又不这样。” 小人愣了一秒,目光触及他眼底遮不住的笑意,猛然想起这话曾经出自自己之口。 她郁闷的剜他一眼,利索关上车窗玻璃,流畅的倒车转向,车子很快驶离小院,穿梭在路灯暗沉的雪白小道上。 纪炎伫立在树下,看着渐行渐远的小车,任飘散的雪花在肩头堆积起小山堆。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翻出江淼的微信,还是那个搞怪的头像,奇怪的昵称,只是朋友圈那一栏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。 其实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自己被删了,只是某天照例翻看江淼微信时,发现她的朋友圈空白了,他以为自己手机出了问题,来回开关机数次后,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只能硬着头皮把江牧叫过来,还自认为很隐晦的问他,“就是那个微信.....你有出现过对方朋友圈消失的情况吗?” 江牧嘴角抽搐,强忍着没笑出声,“纪队,你被谁拉黑了?” 纪炎脸一僵,他捂嘴咳了两声,假装不在意,“你可以归队了。” 江牧难得逮着老纪吃瘪的光荣时刻,哪肯就此罢休,他一脸过来人的传教嘴脸,“这姑娘家家嘛,一吵架就喜欢拉黑,纪队你别慌,哄人这事我最擅长,只要你开口,江老师现场教学...保证药到病....啊我X...” 他被一脚踹的龇牙咧嘴,“有话好说,别动手啊...咳咳咳..行行...我马上走.....马上滚。” 等人滚远了,纪队长一脸失落的低头看手机,心脏好似缺了块重要的零件,呼吸也越压越沉重。 他同她的交集本就不多,这下,彻底断的干净。 没过多久,天亮了,灰朦朦的,雪也越下越大了。 他头上的白雪顶起一座山谷,可他仍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,目光呆滞的看着小车消失的方位。 其实,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对她动的心,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。 他身在军人家庭,自小便严谨自律,做事一板一眼,自高中起,他靠着出色的外貌吸引了不少情窦初开的女生青睐,情书收到手软,可他一封都没看过,全是当人面退回去,一丝幻想都不愿给对方。 从军后,他更是全身心投入训练中,出警时常会遇到各式各样的女生向他示好,次数多了,他拒绝的说辞也越来越敷衍,江牧跟鹿白总笑他是个顽固不化的石头,他笑笑,也不否认。 当然,偶尔也会有躲不过的相亲局,撇开他的工作性质,光谈相貌跟身材,纪炎的确会是大多数女生喜欢的类型,可他只觉得跟女人相处麻烦,每每走个过场便没了下文。 而江淼对他而言,一开始只是个意外,而后,便成了他躲不过的情劫。 严格说来,他对她并不是一见钟情。 第一次见面,两人误打误撞的吃了半顿火锅,他只是记住了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,她有一双很漂亮的黑眸,笑起来水盈盈的,脸红的时候很好看。 后来,两人又在学校遇见,她受了伤,他低身抱起她,她的脸贴着他胸口,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救援工作,可当她窝在他怀里抬头看他时,那期许又羞涩的小眼神,成功燃起他压抑不住的狂热心跳。 在郊区的小院里,他知道她是吴老队长的外孙女,讶异之余,更多的是心底藏不住的小悸动。 皮相这东西,纪炎向来是最不齿的,一个男人如果单靠相貌去吸引女人,这只能说明这个男人的无能。 可当他赤裸着上身给她检查汽车时,小姑娘脸颊酡红,那抹明晃晃的注视却紧紧黏在他身上,那一刻,他突然觉得色相这玩意,偶尔出卖一下,也是可以的。 再后来,那个枯燥无聊的夏令营,让他对看似娇弱的小人有了全新的认识。 她求胜欲强,不爱轻易认输,有独立人格,不会轻易被他人左右。她有小孩脾气,但不矫情,不闹的时候很乖很软,闹起来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,说翻脸就翻脸,但话说清楚后又很好哄。 了解多了,心也不自觉地跟着沉溺进去,等他意识到时,早已无法抽身。 他并不是一个擅长处理男女关系的人,甚至很早以前他便想过独身过完这一生,特别在纪父意外去世后,他便彻底断了这个念想。 江淼的出现,让他衍生出一丝错觉,以为只要自己努力,就一定能让她幸福。 可惜,现实总是很残酷,他的工作性质注定会让她受很多委屈,时间长了,次数多了,再炙热的心也会慢慢冷却。 她跟他在一起很辛苦,也不快乐,他全都知道,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现状。 转文职工作的申请送上去几次,次次都被上头撤回来,光是朱政委找他谈话都不下5次,更别说一波波给他做思想工作的团级干部。 他明白这事不可能一蹴而就,可他真的舍不得再让小姑娘失望,不愿看她故作大度的包容他的所有,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掉眼泪。 提分手并非是冲动的决定,他们之前牵扯太多的原因,绝非一两句可以说清楚,可说完后他立刻后悔了,这也是真的。 他天真的以为即使换个身份,依旧可以像之前那样在她身边照顾她,却未曾想过她身边还会有其他人的出现。 老实说,当他亲眼见到她温顺的窝在那个男人怀里时,那一瞬,他嫉妒的想杀人。 很明显,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,也低估了对她的占有欲。 吴老夫人的生辰,他顶着风雪赶来,他知道她一定会在,即使她心里对他有怨,冷淡的像个陌生人,他依旧愿意放低姿态,全盘接受,甚至不惜用最无耻的色诱,勾引小姑娘沉沦。 她想要的答案,他原想一辈子藏在心里,但经过昨晚,他彻底清醒过来,有些事,他需要亲自去弄清楚。 只有失去过才会明白,他对她的渴望,早已深入骨髓。 他需要江淼。 因为那是他昏暗人生中,最后的一束光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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